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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九章:劝二 (1/2)

    

梁城是七朝古都,又是此时的省会,火车站建于清宣统元年(1909年),历史相当长久。

曹庄距离梁城不到六十里地,曹妈听闻过火车没有坐过,她心目中除了对火车的好奇大概还会有惧怕,列车员的工作远远超出她的想象范围,曹铭花无法跟她解释什么是铁路局工作,怕吓着她横生枝节。

等曹妈跟着招工的人到绿城的单位,安排了具体的工作任务,曹妈自然会慢慢适应环境。

曹妈吃好饭,曹铭花把之前放在曹妈身上的两卷钱拿出来一卷,只给曹妈留一卷。此时很多单位是供给制,其他国有企业也是月初发钱,曹妈到岗就会领工资,出发只带一些应急的钱就可以了。

曹妈大大咧咧的性子,有了钱到处塞,住集体宿舍的话钱多了只会丢,丢了找不到就是白挣了。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,曹妈带的钱多了再招别人惦记,好事变成坏事。

“妈你记住了吗?发的钱全都装到你衣服里缝的口袋里,一定要随身带着,不能放在住的地方,那样会招小偷的。你去上班了小偷把你的钱偷完了你都不着,千万不能做这傻事,辛辛苦苦上一个月班的钱全便宜了小偷。”

“你需要啥随时买啥,别心疼钱别嫌贵,挣钱就是让花的。你一个人在外面,身体病了也没人管,你吃好穿暖才能不生病,不生病才能继续挣钱。我和俺姥俺小姨,还都等着你接俺去呢。”

少年鬼鬼祟祟伸过来头,神神秘秘的说:“妹,我听旁边那几个人说,招工的都让自己带被子带毛巾带干粮啥的,婶要是现在跟人家走了,没行李咋弄?”

曹妈闻听也跟着担心,焦灼的情绪立现。

曹铭花假装不屑,“他们去的是纱厂,俺妈去的是铁路上,铁路上是发衣服管饭的,俺妈带啥行李?”

“妈,刚才准备招你那个人说让你带行李了吗?”

曹铭花摇头,“没,他就跟张干部问了我的情况,要是我同意走,让张干部把我的名、年龄、家里啥的写到纸上给他。张干部说这就是报名好了,只要我同意去,一会儿直接跟他走就行了。他俩谁也没说带行李啥的,我记得清清的。”

“张干部是谁?”

“就是管咱家的那个人,你忘了?他每次去咱家,你都喊他‘张叔’的。”

曹铭花哪里记得管她家的“张叔”,撇开话题把剩下的锅盔用她妈的头巾包着,塞到她妈手里。

拉着她妈左瞧瞧右看看。曹妈不愧是十里八乡第一支花,三十岁的年龄去了青涩懵懂多了成熟风韵,不施粉黛也蒙妍照人,招工的人怪不得一眼相中了她妈。

这时代女子出去做正式工作的少,小姑娘们更是少之又少,像纱厂这样招工的对象大都是已婚妇女,且以丧偶独居夫妻不合啥等等原因居多,因为只有这类人才能抛家舍业的出远门。这时代稍微正常一点的家庭,都不会允许家里的女人们出远门,和后世全民大打工可不一样。

列车员属于特殊行业,长期在外不着家。招列车员那人不是不想下乡来招人,是根本招不到人。这时代列车员几乎全是男性,女子列车员只有城市里追求进步思想的女子才会去做。那人今天能碰到曹妈,纯粹是巧合。

命运啊,真是给曹铭花太多的机会了。蝴蝶翅膀扇一下,全世界都跟着舞起来。

“你的头巾别带了,头巾太丑了,白瞎了你的好衣服。”月白梅竹织花对襟丝绸棉袄,深蓝色卐子纹掩襟绸夹裤,一双并蒂莲绣花红缎鞋,和地主婆有一拼。

曹妈有点抗拒,“我不会梳小揪,不带头巾风一吹头发乱飞。”

唉,曹妈一辈子都不会梳小揪。

曹铭花老家女子婚后发型是脑袋后面盘个髻,她妈笨手笨脚从来没有把髻梳顺溜过。她站起来让她妈坐下来,帮她妈散开头发,红头绳缠紧发根,盘成圆,用银簪固定住。

老家这里没有扎头皮筋,她没发让她妈扎丸子头。“你明天再梳头就梳两条辫子,或者梳一条独辫也好看。”

“我都嫁人了咋梳辫子啊。”

“你明天都到绿城上班了,城里人不讲究这个,七八十梳辫子也没人管。”

曹妈茫然问:“我明天都要上班了?绿城这么近?”

“镇上到市里四十五里地,梁城到绿城一百四十里地,坐火车两个小时都到了,你下午走晚上到绿城,明天你不上班人家白养活你啊。公家给你发工钱不是白发的,是让你干活的,钱不可能天上掉下来。”

曹妈两眼直愣愣发呆一会儿,突然像发现新大陆一样,疑惑的看着曹铭花。“妮,你是咋着的这些事。”

说了这么久她才反应过来,这脑回路。唉,糟心啊。

“我做梦梦的。你甭管了,赶紧去院里看看那人有没有吃饭回来,别让人家看不见你走了。”

曹妈好糊弄的很,不给她答案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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