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小师妹！”
令狐冲怔怔地望着岳灵珊！
记忆里那个活泼可爱的小师妹，那个总是睁着一双黑亮的眸子，总是痴痴盯着自己的少女，如今竟变得如此冷漠！
冷漠的表情，仿佛在看着一个陌生人！
不，还不止陌生人！
那双秋水般的眼瞳里，蕴藏的是什么……是恨吗？
还是厌恶？
令狐冲张张嘴，想要说些什么，却又哽住了！
还记得在山涧溪流时的嬉笑，还记得晨间练剑的艰辛，那陪伴着自己日日月月的少女，为何要用这般冰冷的眼神……为何要这样盯着自己呢？
在这一刻，令狐冲的心仿佛被尖锥刺穿，痛得灵魂都在颤抖！
“小师妹！”
他颤抖着喊出这个称呼，这个不知道喊过多少遍，曾以为会喊一辈子的称呼！
这个专属于岳灵珊的称呼，如今却带着不可回转的决然！
站在空山寺地板上的两人，相距不过数米！
却有一道不可见的、不知多深的鸿沟，横亘在两人面前，将往日的情谊、往日的记忆，彻底的斩断！
“小师妹，好……好久不见！”
令狐冲勉强挤出一丝微笑，声音不停地颤抖。
他有一种放声大哭的冲动！
这个坚强的青年，曾经立誓遇到再多的危险，身处再窘迫的困境，也不会流下一滴眼泪！
然而……在这张清丽的容颜前，在那视自己连陌生人都不如的眼神前，他的眼眶蓦地红了。
“好久不见。”
岳灵珊何尝不是心中叹息。
令狐冲听闻自己被玷污，一怒前来，欲杀空寻为自己报仇。
平心而论，她确实有一点感动，但感动不能代表对错，更不能向错误妥协！
“师兄。”
“师兄……”
令狐冲苦涩地笑了笑。
好久没有听到这个称呼了。
“你的事……”
“空寻大师并没有玷污我，师兄，住手吧！”
岳灵珊神情缓和了几分。
说到底，还是自己的师兄。
虽然之前追求过自己，但说清楚后也就没什么了，大家都已经成熟，不会因为这而折损了十几年的情谊。
“可是……”
令狐冲脸色变了又变。
他想要苦笑，又想要一述心中的委屈！
在自己前半生最为钟爱的小师妹面前，令狐冲的心防被击中了，摇摇欲坠！
可是，自己可是江湖名侠令狐冲啊！
那个使得一手绝世剑法的令狐冲！
怎么能戴上绿帽子？
绝对不能！
“师兄，难道我的话，你都不愿意相信吗？”
岳灵珊不解，她凝视着令狐冲，什么时候师兄也变成这样固执了？
什么时候，他变得竟和父亲一样陌生了？
“唉！”
令狐冲长叹。
低头看向手中的长剑，这反射着寒芒的剑，仿佛一面镜子！
镜子里的自己，俨然戴着一顶绿油油的帽子！
帽子！
令狐冲心中的怒火，瞬间激发出来！
被小师妹的出现而强压下的苦痛，再度爆发！
他想到了一个让他无比恐慌的可能——空寻不死，任盈盈势必还会思念他，自己绿帽子早晚会公之于众！
难道让他杀死任盈盈？
若是能有手段亲手杀死一生挚爱，他还会站在这里，为名声所累，为师兄妹情谊牵绊，犹豫迟疑着无法出手吗？
“小师妹，退开吧！”
“我意已决！”
令狐冲忽地举起长剑，冷漠地盯着空寻！
“今日空寻必死！”
“好，既然你决定了，我也不再劝你。”
岳灵珊微微一笑，宛若一朵娇嫩的清荷悄然绽放，温润的眼瞳中，倒映着持剑之人的身影。
“你……”
在令狐冲惊愕不解的目光中，岳灵珊拔剑！
一柄秀丽的长剑，就这样横在他与仇敌之间。
“请师兄指教！”
“小师妹……你何故如此！”
令狐冲慌了，慌乱中却又被绿帽子刺激，又变得冷酷！
这种复杂的心境，还是第一次体会到！
“空寻他不是好人啊！”
“你糊涂！”
“不要再说了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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